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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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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燒

說完他就走到客廳,給自己倒了杯酒,一飲而盡。

辛辣,刺得嗓子疼,他解開了一顆扣子,下一秒,一只小手覆上去,幫他解。

他站直,她不得不踮著腳,他幹脆扣著她的腰,把她抱到北邊的那個房間裏。

“他親你了嗎?”

北望點頭。

“哪裏?”

北望指了指嘴角,指尖還沒滑下去,他就咬了上來,很重的一下,見了血,她撇過頭,說疼,他捏著她的下巴把她轉回來,即將再次咬上去的時候,北望抵住了他。

“假的,沒親。”

“那你們貼得那麽近。”

“他只摸了我的腰。”

龍居把她轉過去,順著她的腰窩狠狠按下去,北望痛得往前挪,龍居扣住她,“別躲。”

就這個姿勢,她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撞擊,結束後,她的腰痛得不行,爬在墻上哭。

龍居本來沒打算理她,可洗完澡出來見她還是動不了,大發善心地把她抱到床上,按住那個腰窩,“怎麽了,腰幹碎了。”

北望情緒波動大,收不住哭聲,也忍不住抱怨,“我下次不掙你的錢了。”

“行,我帶你去掙別人的。”

北望以為他說的玩笑話,可第二天他扔給她一條裙子和一雙高跟鞋,“穿上,走。”

“幹嘛?”

“賺錢。”

“什麽錢?”

兩個問句已經讓龍居有點不耐煩了,他點了根煙才看向她,“男人的錢,二十六,富二代。”

“我不想。”

“你這什麽賺錢態度。”

“我腰還疼。”

龍居指尖的煙在燒,眉尖隨著煙霧漸濃而變得皺了起來。

他跟北望對視著,在那根煙燒完後,他幫她把裙子穿了起來。彎腰給她穿鞋的時候,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壓得他難受,“松開。”

北望幹脆把腳收回。

龍居抓了空,頓時火了,朝她腳跟猛地一拍,“你他媽的老實點!”

腳跟嫩,晃悠了一下,砸到了床角,頓時泛起了淤青。

接下來,北望倒是很配合,但就是沒有感情,跟機器人似的,到了車上,她渾身屏住的氣息把龍居隔絕在外,龍居耐著性子說:“那男的看上你了,錢不是問題。”

“他哪裏見的我,照片?”

“視頻。”

“什麽時候?”

“窗邊那次。”

“我不喜歡給別人看。”

“小姐還這麽講究。”

北望不說話了,紅著眼,趴在窗邊,指尖不停地扣著窗沿,扣得龍居心煩,把手機扔她面前,“剛拍,就被你亂動的腿給踢掉了,這視頻就一張臉,連你屁股都看不到。”

“我不喜歡!”

北望聲音大了點,龍居第一次被她這麽頂撞,想發火,就看那雙眼眨巴眨巴地要流淚,他開窗點根煙,“煩,媽的花錢買罪受。”

到了俱樂部,龍居跟周邊的人打了招呼,一路走到最裏面,北望跟在他身旁,拽著他的衣角,手心出汗的時候,被他推進房。

她的指尖蹭地一下從他衣角劃過。

“什麽時候來接我。”

“兩局球結束。”

他說完就把門關上,點了根煙往球場走,但是換球衣的時候摸到了皺巴巴的衣角,有些濡濕,像通紅的眼角掛著的淚。

他腦海裏莫名就閃現了那兩次,窗外寒風中不停搖晃的雪,貼在墻面上撲朔迷離的燈,情緒也莫名有些波動,幹脆推開了那扇門。

裏面那人剛好把手放在北望的裙擺上,聽見聲音直起腰,“你要加入?”

“我來帶人。”

“別啊,我好這款。”

“算了,她怕疼,你玩不爽。”

龍居把人帶走了,兩人坐在車上,密閉的空間裏,煙味刺鼻,北望咳了兩聲,問:“你交過女朋友嗎?”

“沒。”

“男朋友?”

他低頭,把煙霧吹在她嘴裏,她嗆了一會兒,下巴抵在他肩頭,“嗆,開個窗好不好?”

龍居把窗打開,胳膊搭在外面,裏面的暖氣和煙迅速抽離,北望靠在他的肩頭昏昏欲睡。

這時,一陣鈴聲響了起來,連接了車載電話,北望聽見會所老板說:“少爺,都多久了,該把人送回來了吧,咱這店裏好多人點她呢。”

“下周送。”

“今晚吧。”北望突然說。

龍居把煙摁在車身上,“隨你。”

他把人送到會所就走,老板怕他生氣,準備打電話安撫幾句,北望看著尾氣的煙,“別打了,他不會氣的。”

龍居的確不會氣,他離開會所兩條馬路的時候,就已經把北望忘了。

回到俱樂部,那個富二代不爽地看著他,“你這算什麽,送來了又不給玩,一個小姐而已。”

“嗯,我帶你去找開放的。”

龍居把他帶到了城南的一家店,位置偏,入口小,裏面卻出奇得華麗,兩人剛進去,就有人過來迎接,她們訓練有素,說話得體,看著像上流社會的大小姐,可到了床上,她們又會百變花招,這種反差,吸引來了大量客源。

富二代體會完之後,給龍居倒了杯酒,“可以啊,你是不是經常來。”

龍居沒說話,實際上他討厭這裏。

十九歲那年,他正值人生最大的叛逆期,什麽都想沾,從國外弄來了幾顆藥丸,喜歡體驗醉生夢死的感覺。

那藥丸致幻感強烈,他怕自己出亂子,每次玩的時候都鎖門,可有一次林維進來了,躺在他身邊,致幻感逼發出來的欲望在身上游走,他都發洩在林維身上。

第二天醒來時,他也知道自己昨晚有多瘋,怕林維疼,強忍著頭痛準備起來檢查他的傷。

可是旁邊躺著的是一個女人,而林維就坐在床邊看。

看了一個晚上。

沒人能體會到龍居當時什麽感受,像是捧著一顆熱騰騰的心,卻被人插了一刀。

“誰?”

“小姐。”

“多少錢?”

“五千。”

“五千。”龍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“你給咱倆買了條河。”

那條河至今還橫跨在他們中間。

龍居越來越喜歡玩,不著家,手段花,隔三差五會傳到林維耳朵裏,林維上趕子給他找人,有時把人送到他面前,有時跟著他去。

漸漸地,那條河出現了一條巨大的溝壑,但凡夾在中間,都沒爬上來的可能。

那時,北望還不知道自己處於那樣的位置。

龍居把她送回去後就沒再找過她,是有一天,他的身上發了炎,才隱約記起在墻面的那晚,她曾用力地摳緊了他的腰。

他脫了上衣,對著鏡子擦起了藥,可傷口位置偏,他擦得不得勁兒,喊了聲林維,林維走進來,接過他手裏的藥,對著傷口擦了起來。

兩人沒什麽互動,晚上,龍居做了海鮮面,林維不吃,龍居把筷子插在面裏,“沒青菜蛋花香?”

“沒。”

“叫人。”

“不叫,她的生意風生水起。”

龍居把面拖到面前,吃了起來。

林維看著他,“你擰巴了?”

“擰個幾把,吃你的。”

龍居三兩口把面吃完,就拿了外套出門。

他去了露天球場,那裏有三個人,等他來一場四人網球賽。打著打著天上飄起了雪,其中一片掉在了龍居的眼皮上,他一收力,沒接到對方打來的那一球。

對面兩人歡呼擊掌,他不耐煩地把網球拍扔在地上,隔著衣服摸傷口,“真他媽會摳。”

其中一人喊:“龍居怎麽了,腰不行啦?”

“滾。”

那晚,龍居受涼了,一開始他沒在意,連打了兩天網球,才發現胳膊擡不起來了,腿腳也發軟,倒在床上後,就再也起不來了。

林維照顧了他兩天,兩人多半都在吵架,吵得最後龍居不僅病沒好,還上火了。

嘴角起了泡,喝水都痛,他把林維關在門外,“別來了,來了就吵架,沒一天不頂嘴的。”

“吃藥。”

“不吃。”

林維就給北望打了電話。

北望進門的時候還帶著外面的寒氣,她搓搓手,“下面?”

“不是,餵藥。”

“這活兒輕松,不一定要叫我來。”

“還是你來吧,你不頂嘴。”

北望端著藥進去了,龍居背對著她,還以為來人是林維,“不想跟你吵,嘴巴疼。”

北望就去外面買了金銀花,來回跑,也凍著了,打了個噴嚏,龍居才回頭。

他燒得厲害,眼神也模糊,只隱約看見她穿了件紫色的毛衣,紮了個低馬尾,很乖巧的打扮,一點沒有風塵氣。

這麽打量著,嘴角有些濕潤,那股涼意隨後又流到脖子裏,北望拿紙擦,“張嘴啊。”

“懶得張。”

北望就把金銀花茶喝進自己嘴裏,一點一點渡進去。

喝完,她說:“喝藥還是張下嘴吧,太苦了,我不喜歡。”

這麽多天,龍居第一次這麽配合。

餵完藥,龍居把她壓在身底,頭埋在她頸項,“生意怎麽樣?”

“挺好的。”

龍居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肩膀,她不出聲,眼淚掉在了他的臉頰,順著嘴角滑進他的口腔,他松開,胸口悶了一下,有人吵煩,有人不吵也煩。

“嘴巴呢,不會講話,只會掉眼淚。”

“講話密了你又不喜歡。”

“眼淚密了我也討厭。”

“但你今晚不能討厭,我又沒收你錢。”

龍居把她往下拉,嘴角貼著她的額頭,“最近賺了多少。”

“這些。”北望五指貼著他的腰。

他拿著她的手往下滑,隆冬深夜,炙熱包裹住整個房間,北望覺得這股熱情能將積雪融化,實際上,確實化了,她能聽見水聲嘶嘶作響,像春天第一場雨,滋潤著花蕊的根。

然而冬日的熱烈加了柴,那股火焰在高峰中沖了頂。

北望聲音發抖,“你燙。”

“嗯。”龍居親她,“發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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